“一个人就是一个数学系”,独家对话丘成桐:探究算法的不可能性更重要
飞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。他告诉,之所以对科大讯飞的语音识别感兴趣,是因为了解到人工智能在外文的翻译方面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。
飞的工程师们可以在拉丁文方面的翻译上有所突破,虽然这些工作可能没有太大的应用市场,换句话说商业驱动力可能不足,但是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把这些古典的学问发现出来,去科大讯飞也主要跟他们谈这个事情。”
丘成桐坦言,上百年来中国在世界数学史上没有一席之地,很大程度上是在语言文化上吃亏。“数学很奇怪,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风格,数学家的文化水平以及交流的能力很重要。所以我们一定要去了解欧洲一流学者的论文,现在中国的数学家都没有重视这件事,与全球学者的交流不够深刻,如果没有交流,就不会有进步。”丘成桐对表示。
丘成桐不仅以自己从事一生数学事业自豪,而且还对自己培养的学生感到自豪。他告诉“我一共培养过70多名博士,他们没有一个人找不到工作的,家长不要认为孩子学习数学将来没有出路,应该改变对数学家的刻板印象,以孩子的兴趣为主。”在丘成桐的博士毕业生中,不少留在高校,从事研究和教学工作,还有一小部分毕业生去了华尔街。
尽管自己是数学大家,但丘成桐自己的两个孩子并没有从事数学,而是学习了生物。丘成桐告诉“我发现孩子对数学的兴趣还不够,所以没有强迫他们非要学习数学,当然现在数学和生物也能很好地结合,只是还没有到一个非常成熟的发展阶段,主要原因是人们对生物学还有太多未知,需要通过分析更多的数据来加深了解。”
丘成桐认为,国内的数学人才培养和学科发展应重视两方面的问题,一是加强对基础研究的投入,一切应用归根结底是基础研究;二是重视跨学科的合作。
“以量子计算为例,IBM的量子研究团队汇聚了数学、物理、计算机等各个领域的上千名研究人员,只有将所有学科的顶尖人才汇集起来做一件事情,才有可能做成功。”他对表示,“而国内往往是一个学科只顾做自己的事情,这样就不容易做大。”
多年来,丘成桐都将很大精力投入国内数学人才的培养,他认为应该从小培养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,而不是“做题机器”。“国内一些数学竞赛,做的还是别人的题目,做得再好也是别人出的题,没有自己创造的东西是培养不出大家的。”丘成桐对说道,“所谓的大家,就是你所做的研究,会对几十年后的学术依旧产生影响。”
丘成桐始终相信,只有大师才能培养大师,因此他坚持要在国内引进顶尖的数学人才。在他的鼓励下,清华大学已经引进了包括菲尔兹奖获得者考切尔·比尔卡尔在内的多名世界顶尖数学家。
菲尔兹奖牌正面刻有古希腊科学家阿基米德的头像浮雕,并印着一圈拉丁文,意为“超越人类极限,做宇宙的主人”,这是一种西方的哲学。
丘成桐尽管受到西方的教育,但他的骨子里流淌的是东方的血脉。在他撰写的诗文集中,有一篇题为《几何颂》的诗歌写道:“先哲思而念远兮,奚术算之久留。形与美之交接兮,心与物之融流。”这代表了一种东方的文化传承。